第14章 田芳的故事
作者：不周山散人
發布時間：2017-01-28 23:37:21
字數：2081
“你要是覺得不方便，或者不想說，就算了。”邊江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，連忙補充一句。
田芳無所謂地搖搖頭：“沒什么不想說的啊，我是為了給柴哥報恩，才一直跟著他。”
“報恩？怎么說？”邊江更加好奇。
田芳喝了口水，平靜地說起來。
“16歲那年，我一個人來到北京上中專，住在我小姨一朋友家里。那時候條件不好，這樣就可以省下一些住宿費，那女人開始對我還不錯，不過后來我總是發現她帶男人回來，直到有一天晚上，我都睡了，那女人突然帶著一男人回來了，男人看見我，說出雙倍價錢，讓我也陪他。”
邊江不由得攥緊了拳頭，“然后呢？”
田芳見他這么氣憤和緊張，反倒坦然地笑了笑。
“當時就是很害怕，也很惡心，撒腿跑出了家，第二天早上才敢回去。到家的時候，男人已經走了，那女人就陰著臉，竟然什么都沒說。后來她突然對我特別好，還變著法的做我的思想工作，勸我接客掙錢什么的，我才知道她是個雞。”
田芳頓了下，不禁流露出對那女人的厭惡。
“那……那后來呢？”邊江問。
“放心，我沒被霍霍了。我也不傻，知道男人是來找樂子的，誰也不想搞得像殺雞似的嘛，所以我就是不妥協，她拿我也沒辦法，對我的態度就變了。那時候，我寄人籬下，沒得選，就主動幫她做很多家務，她依然說我是吃閑飯的，不過只要不讓我接客，給我個落腳的地方，這些我都忍了。”
邊江突然很心疼眼前這個看似強大的女孩。
“她不會就這么死心了吧？不然你也不會坐在這里了，對吧？”
田芳點點頭：“是啊，有一次，她給我下了藥，然后把我丟給了一個男人。就是讓女人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那種。”
她哽咽了一下，屈辱感令她喘不過氣，深吸了一口氣之后，田芳才繼續說：“還好，那次遇見的是柴哥。”
邊江不可思議地眨巴眨巴眼睛：“不會吧？柴哥啥女人沒有，為啥非去找那女人啊？”
田芳說，那次柴狗是為了躲一伙追殺他的人才湊巧到了店里，他怕那女人報警，就假裝成了嫖客，隨口說了些要求，說要年輕漂亮的，最好是**，他本來是因為嫌那女人臟才說了這些要求，沒想到那女人一下子就想到了田芳，在她水里下了藥，然后就把她跟柴哥關進了屋里。
“那你們兩個不會真的……”邊江如鯁在喉，說不下去了。
田芳瞥他一眼，一臉疑惑：“你那么緊張干嗎？”
“當然緊張！咱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，我擔心朋友不是很正常嗎？”
田芳重復著邊江口中說出的“朋友”二字，無奈地笑了笑。
“當然什么都沒發生。當時真的死的心都有了，我趁著自己還有些意識，拿出隨身帶著的匕首，直接對準了自己的脖子。要說柴哥也是君子，他真的沒想占我便宜，還安撫我把刀子放下，聽我說了自己的故事。”
“后來他就把你救走了？”邊江終于要問出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，眼睛不由地放著光。
“沒有，他就把隨身帶著的錢掏出來，給我留了一半，一萬多，然后就走了。可惜的是，那筆錢還是被那個女人拿走了，不過她也沒福氣花，兩天后，她就出車禍死了。”田芳面無表情，眼神陰冷。
邊江考慮了一下，才小心地問田芳：“那車禍是意外嗎？”
田芳這次帶著一種欣賞的眼神看了看邊江：“你竟然能看出這里面的內幕。”
“啊？真的不是意外啊？該不會是你害死她的吧？”邊江說完連忙搖頭：“不對不對，你說跟著柴狗是報恩，肯定不是報答他給你那一萬塊錢的恩情，而是他幫你殺了那女人！對嗎？”
與其說是邊江推理出來的，不如說是他期待的答案。
田芳點了點頭，她的表情有點復雜。
“怎么這幅表情？好像很無奈似的，我以為……”邊江看不明白了。
“以為什么？”田芳反問：“以為我會紅著眼，跟你說我恩人的事情？你要知道，雖然托柴哥的福，我擺脫了那個女人，但我的日子也沒那么好過的。”
“只要不是被逼著接客，總還是好的嘛，混這個道的，哪能那么安穩幸福啊！”邊江反倒安慰起田芳來。
她不痛不癢的沖他笑了笑，沒回答。
邊江就問她，難道柴狗對她不好嗎？田芳說，柴狗很好，但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。
邊江識趣，沒再追問下去。
有了這次長談，兩個人之間的隔閡便少了許多，尤其對邊江來說，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樣，他知道了田芳的人品，也確定她沒殺過人，將來就算想走上正道，也還是有機會的。
想到這，邊江自嘲似的笑了。他笑自己太過樂觀，竟然都想到了如何拯救田芳。而且連他自己都沒想明白，為什么聽到田芳拼死保住貞潔時，竟然松了口氣。
“笑什么？”
“謝謝你跟我說這些。”邊江隨口答道。
田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。
通過田芳對柴狗的描述，邊江判定，兩人并非**關系，因為田芳在提起柴狗時，幾乎沒有曖昧的情愫。
最最重要的是，田芳確實見過柴狗本人。
當天下午，在田芳的要求之下，邊江一共從4個人身上連偷帶騙了5200元，這四個人有兩個是善良的大學生，一個沒有戒備心的女人，還有一個普通民工。
這5200塊錢其實也是邊江自己掏腰包出的，他不過是全程做戲給田芳看罷了。
就這樣，第一節“良心的考驗”課，上完了，邊江通過了考核，他不知道，這并不是每個加入團伙的人都要考察的內容，只是田芳單獨給他出的考題。
回到小診所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八點鐘，其他人都還沒回來。
田芳說不用擔心他們幾個，沒準兒去哪兒happy了，然后田芳叫了外賣，跟邊江和二虎隨便吃了點。
就在吃飯的時候，邊江的手機突然響了，他拿出手機一看，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