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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.稱呼、字、號的跟風雅事

作者:蕭盛 著 發布時間:2023-06-12 17:28:25 字數:1896
  話說有位王姓秀才,想央知縣辦件事,進了衙門納頭便拜,著實把那知縣唬得一驚。

  秀才何許身份?乃歷縣試、府試、院試而得中者,一個縣能得秀才之人,寥寥無幾,其雖無官職,卻有功名在身,已具備了入仕的資格,雖無品銜,則儼然是一鄉之精神領袖。有明一朝,重文輕武,讀書人的地位相對較高,許秀才見縣官而不跪。知縣雖為一縣父母,也是擔待不起的。

  “王秀才,何須行此大禮?”

  王秀才道:“李翁容稟,晚生有一事相求,乞李翁應允。”

  以上對話,簡單之極,卻透露出了一個重要信息,何為“翁”?

  王秀才口中的“翁”非指老頭兒,亦不是長輩,乃是尊稱,“翁”之待遇,原只有三品以上大員才受得起,真的德高望重或位高權重者,方稱之為翁。

  所謂禮儀,乃是長幼有序,尊卑有別,出口有禮,舉止大方,每一個人、每一種身份,皆有稱呼,有出處,亂來不得。禮儀之邦,無非如此。

  后來,巴結之風盛行,將奉承阿諛謂之禮儀,與人交往,盡量貶低自個兒,則使了勁兒抬高對方,漸漸地“翁”之地位越行越低,直至連縣令亦稱為翁,天下官員無不翁字當頭。

  再以王才秀口中的“晚生”一詞來說,所謂晚生,原指晚些考科的士子,那么晚多久才算是晚生呢?七科二十一年也!

  可見晚生一說,乃是后輩末學見前輩時的自稱,非是隨口亂謅的。爭奈世風日下,好端端的禮儀,竟是這般的被糟踐了。

  在萬歷年,有一小吏,乃南京翰林院的孔目,已是六旬余外的花甲老者,時逢元旦[元旦,指春節。],照例向上級投名刺,哪承想送上去后,又被退回。

  孔目不解,問同僚何故。同僚閱了其名刺,笑道:“你文后所署的是官職姓名,怕是犯了忌諱。”

  孔目兀自不解,問道:“不知犯了哪個忌諱?”

  同僚道:“既是送予上級的名刺,文末該署晚生。”

  孔目不以為然,道:“我的年紀比他大上一輪有余,如何還稱晚生了?”

  “這何奇之有啊?”同僚道,“不過是自謙的稱謂罷了,雖說長幼有序,但身在官場,何以為生?尊卑有別也。生存重要還是面子重要?”

  孔目明白了,所謂禮儀,生存之道也!況且朝野上下,無論年長年幼,皆稱晚生,你若固守舊禮,反倒是冥頑不靈了。故又重投名刺,這才無事。

  還有一稱呼,謂之老爺。有明以來,原是只有九卿、翰林、各司、府的長官,方有資格被人稱為老爺,即至少從五品以上官員方可。然實際上呢,普天之下但凡戴了烏紗的,無不是老爺。老爺成了當官者的代稱。

  本該是雅事,然無論如何高雅,一旦越過底線,就是惡心了,比如字、號,亦如斯。

  字號原是文人雅士樂衷之事,發展到后來,卻已非雅士之專利了。

  話說有一位鐵匠,姓李名三,人稱李鐵匠,經人指點,做起了生意,發家致富。因有人提醒,你如今乃是有身份之人,須改個稱謂。

  李三一聽,迭連稱是,姓名源自父母,不可更改,那便取個文雅些的字吧,于是取字岳亭,自此五里八鄉人皆稱李岳亭,李鐵匠之稱號再無人呼之。

  又有一位木匠,姓張名權,家中并不富裕,常為人白眼。自打開了布行,家事日盛,由是改名張仰亭,無人再予其白眼。

  此二則故事,出自《醒世恒言》,倒不是說字號在各行各業流行不妥,然取字成了身份、權貴之象征,卻是與風雅再無干系了。

  更有甚者,奴仆、輿隸、乞丐、車夫、落草的山賊、小偷,無不人人一個雅號。

  列位看官莫要驚訝,有明一朝,重文輕武,文人雅士之地位自然突出,文學大盛,百花齊放,販夫走卒取個字號,給自個兒鍍層金,本也無可厚非,然有時卻也不免鬧出笑話。

  說是某縣衙的公差,逮了幾個強盜,捕頭將強盜頭子按倒于地,喝問:“你搶劫擄掠,為害鄉里,知罪嗎?”

  那強盜頭子道:“泉石知錯矣!”

  捕頭也非什么文化人,聽得此話,反倒愣了一愣,道:“你說的甚么?”后問旁邊的幾個嘍啰方知,原來此人原名張大狗,因臉上有條疤,在江湖上人稱張大疤子;其覺不雅,找了個秀才,取字泉石。

  捕頭聞言,忍不住怒笑道:“竟是比老子還風雅!”

  有些粗人,發家之后,不通文墨,又想取個雅致些的字號,還有花錢請文士取字號的。

  說是有個王姓皮匠,后為一方巨富,造了一座庭院,花銀子請吳偉業取名。

  那吳偉業何許人也?乃蘇州府太倉人,字駿公,號梅村,崇禎四年的進士,詩文奇絕,與錢謙益、龔鼎孳并稱“江左三大家”,實是赫赫有名的文人。當時見王皮匠相求,他倒也不拒絕,欣然提筆,寫下“闌玻樓”三字。

  王皮匠也看不出是何意,只覺風雅之極,便命人裱了,掛于庭院之內,沾沾自喜。

  有人問吳偉業,何以要給王皮匠那等粗鄙之人題匾,“闌玻樓”又有何典故?吳偉業笑道:“別無他意,不過東門王皮匠耳!”

  顯然,真正的文人,對此亦是厭惡的,恰如滿天下的“翁”“老爺”,抑或是寫得幾篇隨筆,便自以為可著書立說一般,滿條街皆為“先生”“老師”,真文士焉有不反感之理?只不過面對大趨勢,無可奈何,趁機惡作劇一番,以泄私憤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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