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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陶侃是桓玄、劉裕一流人

作者:李長之 著 發布時間:2023-06-12 17:45:14 字數:2631
  現在談陶侃的政治態度,從而對陶淵明的政治態度也作一臆測。

  首先,我們要記得陶侃是一個跋扈的軍人,更恰當地說,是一個跋扈的軍閥。他帶兵四十年,有曹操那樣的機智和勇敢,他在東晉的地位是在王敦、蘇峻、桓溫、桓玄和劉裕這一個行列里。從王敦起,到劉裕為止,都是想學曹操、司馬懿那種奪取**的方式的。

  當時的晉室很微弱,所謂皇帝不過是天天受那些有名的士族和跋扈的軍閥的氣的可憐蟲。在最初,軍閥與軍閥間有些牽制,那些出身士族的政治家又有些手腕,就利用軍閥間的矛盾,維持了小朝廷的局面。后來這些士族的勢力衰弱了,軍閥們就自相吞滅,所以在士族出身的大政治家謝安一死(公元三八五年),桓玄就幾乎成功(公元四〇三年),劉裕就完全成功(公元四二〇年)了。王敦(公元三二四年)、蘇峻(公元三二八年)、桓溫(公元三七三年)等的失敗,不過是歷史條件還沒有成熟而已。

  這些軍閥奪取**的步驟,幾乎有一個一般的公式:一是握有軍事大權;二是占有兩個軍事要地之一,或者是長江上流武昌、江陵和荊州一帶;或者是在建業之西京口(鎮江)一帶;三是對內要有軍事上的優勝的表現,先是平“造反”,取得更高的軍事地位,自己就慢慢也對“造反”垂涎起來;四是對外也要立功,因為這時一般人所感覺最大的問題還是收復北方失地,在這一方面如果沒有表現,是不容易受人擁護的,這更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政治資本;最后是五,就是取得像曹操、司馬懿那樣的“阿衡”的地位以后,就請皇帝“禪讓”。劉裕就是完成了這些步驟的一個典型,其他的軍閥或者完成其中的一部分,或者具體而微。

  陶侃也是屬于這個類型的。他是一個活了將近八十歲的老軍閥(他在臨死時上表說:“臣年垂八十,位極人臣。”時為公元三三四年)。他在西晉末年已經嶄露頭角,他已是荊州刺史,打敗過王真,打敗過杜弢。平了王敦以后,他是都督荊、雍、益、梁州諸軍的征西大將軍;平了蘇峻,他被封為長沙郡公,加都督交、廣、寧七州軍事。他鎮守的地方,正是江陵、巴陵、武昌等地。這就是,他已有了上面所說的奪取**的三個步驟:握軍事大權,居軍事要地,平內亂有大功。那么,下一步呢,那就是他在最后所上的表中所說的:“臣間者猶為犬馬之齒尚可小延,欲為陛下西平李雄,北吞石季龍,是以遣毋丘奧于巴東,授桓宣于襄陽,良圖未敘,于此長乖。”可惜的是,這一步已經布置了,卻沒有完成就死了。

  就他的身份和地位看,就他處的環境看,就他前前后后的同樣身份和地位的像王敦、蘇峻、桓溫、桓玄、劉裕等的榜樣看,他如果是例外,那倒不可思議了。

  陶淵明在《命子》詩里說他“天子疇我”。注家雖然在“疇”字上費了許多事,繞了許多彎兒,不肯說那就是和天子相等的意思,然而就當時的情勢看,就下文“孰謂斯心,而近可得”看,并且注家已經知道是指桓玄、劉裕了,那么那句話的實質意義乃是:“彼可取而代也。”

  如果我們根據當時歷史的情況加以理解的話,陶侃是不可能完全忠于晉室的。他可以奪取**,一旦條件成熟。歷史的記載也就是如此。《晉書》卷六十六《陶侃傳》記他平蘇峻之役時說道:

  暨蘇峻作逆,京都不守,侃子瞻為賊所害,平南將軍溫嶠要侃同赴朝廷。初,明帝崩,侃不在顧命之列,深以為恨,答嶠曰:“吾疆場外將,不敢越局。”嶠固請之,因推為盟主。侃乃遣督護龔登率眾赴嶠,而又追回。嶠以峻殺其子,重遺書以激怒之。

  《晉書》卷六十七《溫嶠傳》就記得更明確:

  (嶠)遣王愆期等要陶侃同赴國難,侃恨不受顧命,不許。……時陶侃雖許自下而未發,復追其督護龔登。嶠重與侃書曰:“仆謂軍有進而無退,宜增而不可減。……仁公今召軍還,疑惑遠近,成敗之由,將在于此。……恐惑者不達高旨,將謂仁公緩于討賊,此聲難追。……假令此州不守,(祖)約、(蘇)峻樹置長官于此,荊楚西逼強胡,東接逆賊,因之以饑饉,將來之危,乃當甚于此州之今日也。以大義言之,則社稷顛覆,主辱臣死,公進當為大晉之忠臣,參桓文之義,開國承家,銘之天府,退當以慈父雪愛子之痛。……今出軍既緩,復召兵還,人心乖離,是為敗于幾成也。愿深察所陳,以孚三軍之望!”峻時殺侃子瞻,由是侃激勵,遂率所統,與(溫)嶠、(庾)亮同赴京師。

  可見陶侃本來不想出兵,出了兵又后悔,只因想到愛子被殺,但也是別人借此激怒,才去打仗的。他對于晉室是多么冷淡,不但冷淡,想到“不在顧命之列”,還“深以為恨”呢。

  我們再看下面這個傳說:

  (侃)夢生八翼,飛而上天,見天門九重,已登其八,唯一門不得入,閽者以杖擊之,因墜地,折其左翼。及寤,左腋猶痛。……及都督八州,據上流,握強兵,潛有窺窬之志,每思折翼之祥,自抑而止。

  —《晉書》卷六十六

  清丁國鈞《晉書校文》對于這種傳說很不以為然,說:“曰潛有,曰每思,曰自抑,皆非本人不知,作史者從何探得?桓公東晉第一名臣,而傳文多微詞,于無可捉摸之中,構坐以不臣之罪,尤可駭怪。”其實是沒有什么可駭怪的,如果從當時大勢上去理解的話。而且上面這一段傳說也并非《晉書》的創作,而是王隱的《晉書》和劉敬叔的《異苑》中已經記錄了的。我們說過,陶侃是一個精細而有打算的人。他想奪取**,但他不會不考慮到現實的條件。他也一定覺得當時條件還沒成熟,例如對外立功,就還只有布置而沒完成,如果猛進,便會失敗。他有這種意識之后,所以在夢中,就變為折翼墮地了。他大概并非因為有過這個夢,才自抑而止,恰恰相反,正因為自抑而止,才有了這個夢的吧。

  除了由于以前的人對于夢的科學知識不足,記錄夢和現實的先后關系上有所顛倒之外,這個夢的傳說完全是合情合理的,也完全是有真實性的。

  陶侃不是一個完全忠于晉室的人,而是一個有野心奪取**的人,乃是正如桓玄、劉裕的類型一樣的人,只是還沒布置就緒,這是我們可以肯定的。以前的一部分歷史家不肯這樣認識他,那只是由于為了統治者的利益,怕給這種人以鼓勵,同時也是怕見“叛逆”的字樣,有些觸目驚心就是了。后來又由于陶淵明的地位之提高,統治階級的學者既認定陶淵明是忠于晉室的,于是也助長了粉飾陶淵明的先輩陶侃的政治態度的風氣。但也有折中的意見,以為陶淵明雖是忠于晉室的,陶侃卻有問題,那就像蔣薰在評《命子》詩中所說:“長沙公侃,前史多議其非純臣,而此心有不可問者,陶翁為祖諱也。”[?蔣薰:《評陶靖節詩集》卷一,第八頁,乾隆二年刻本。

  ]多少看見了真理的一半。

  陶侃的政治態度顯明如此,陶淵明對于他既只有贊揚而沒有批評,加之陶淵明在生活的其他方面又受陶侃的影響那樣大。陶淵明對于晉室是什么感情,還不很容易推斷了么?但這個結論且不忙著下,再看他的外祖孟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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